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狗血漣漣
文 / 鄧小嘉
老狼在《我是歌手》上,唱了朴樹的《旅途》之後,許巍也推出了新曲《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個週五的晚上格外的文藝,朋友圈一半刷着,“詩和遠方的田野”;另一半刷着老狼的,“我們路過高山,我們路過湖泊”,雨後春筍般,大家趕上了情懷這班車。
不論是老狼還是許巍,這些年都不是活躍於大屏幕的人。乾乾淨淨,沒有緋聞,只是唱歌。
我不是聽他們的歌長大的。從沒經歷過那樣的年代。
從沒有過聽着男孩子唱“明天你是否會想起”的日子,也沒有過跟着許巍喊着不向世界低頭,要去追求夢想的青春。
但是這樣的時光有過,實實在在的存在某一代人的情懷裏。
在這個年代,大家不喜歡雞湯,喜歡情懷。
情懷只是情懷,情懷之後生活依舊,情懷不影響第二天上班下班,就像海子的忌日大家都要發“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在這個互聯網時代,這已經成爲了一種流行。有些人是跟風隨大流,而另一部分人在很多人眼裏是所謂文藝青年的酸腐。
但他們心中,這是一種情懷,關乎風月,無關雞湯和裝逼。
可能大家都在期待老狼唱《同桌的你》,但他沒有走情懷路線,唱了一首《旅途》。老狼的歌不多,《同桌的你》大概最爲膾炙人口,也不知道多少次被要求再唱一次這首歌。
1988 年,老狼認識潘茜。
1996 年,老狼給遠在美國的潘茜打了一個越洋電話,唱了這首《同桌的你》。
2004 年,他們終於終成眷屬。
高曉鬆說:第一次和老狼見面,看到老狼領着一個漂亮姑娘走了過來,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老狼身邊還是那個姑娘。
這絕對是我聽過的最浪漫的故事。
但這是老狼的故事,多少人生命中最浪漫的故事不是用這首歌來譜寫的,而是《虎口脫險》,而是《流浪歌手的情人》。甚至有人說,老狼最好聽的歌根本不是《同桌的你》,而是《青春無悔》。
從前許巍唱“我只有兩天,我從沒有把握;一天用來出生,一天用來死亡”,唱“我想超越這平凡的生活,註定現在短暫的漂泊,無法停止我內心的狂熱,對未來的執着”。
他不會告訴你生活是苟且的,他帶給你一股“仗劍走天涯,四海爲家”的衝動。太多人以他爲偶像,因爲最難的時候,是許巍的歌陪伴着走過來的。
我們還在講着詩和遠方,很認真,好像明天就要“仗劍走天涯”了。
但是不是。
偶像在實現他們的夢,但那時候跟隨着他們的那些少年,如今又在哪裏呢。
也許是公務員,是會計師……埋沒誰在生活的苟且之中,忘記了年輕的嘶吼。
許巍能用一首歌把他們統統都喚醒,去分享。但是許巍這首歌不能號召他們在那一瞬間就能拋下現有的一切,去追求夢中的詩和遠方。
生活何止苟且,除了苟且還有狗血。
大家都在十字路口遇到過夢想和現實打架的時候。生活苟且之時,不一定能選擇詩和遠方的田野。
我和我的一個朋友都曾經有過機會去接觸我們的夢想,但我們沒去。我們曾經在很久之後聊起爲什麼,兩個人竟一時無言。
不想承認的事情是,在現實面前,走了更輕便的路。
以爲走這條路會更輕鬆,但不知道的是和我們的夢越行越遠了。
我們走的路也許和上一代人沒什麼兩異。
大學時飽含一腔熱血和抱負,被一點點磨平,在工作的繁重中,終有一天忘記我們曾經有過的夢。
我們說着我們不想說的場面話,做着我們不想做的事,喝着我們喝不了的酒。大概酒過三巡,也會突然想起,從前我有一個夢。
年輕時的偶像也老了,放慢了出新歌的速度。再也不去看他的現場,偶爾在深夜分享他的新歌,白襯衫和木吉他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發了灰。至於詩和遠方,我們可以大肆談論,但卻不可實施。
只是某天同學聚會,唱起這些人的歌,想起自己的房間裏,有個角落,有把自己太久沒碰過的木吉他。
不是每個說着“詩和遠方”的都真的人去實現“詩和遠方”了。
這些詞大概很早就被玩壞了,每個人都叫嚷着去追求,但囿於種種,停在原地。分享着這些歌,你們看,我只是被生活的苟且困住了,我遲早有一天會去追求詩和遠方的田野。
歲月催人,老狼真的老了,許巍溫和了很多,高曉鬆從一個文藝青年變成了矮大緊。
也有人聽到《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忽然就想起《曉鬆奇談》。
我們不知道最後變成了誰。年輕的時候,彈吉他的你們,身邊那個最愛的姑娘,經年之後也不知道還在身旁嗎。關於詩和遠方,我們只知道,那些個故事是真的,真實存在過。
放一首許巍的《九月》在最後
給曾經夢想過詩和遠方的你
而年輕的你
希望能擁有真正的
詩和遠方的田野
Via:文藝生活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