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雲:一個37歲前中學老師用音樂報復平庸的故事
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漆成白色的木質椅子,午後茶時間往往是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候,閒適,靜好。
身體越懶,耳朵就越喜歡輕快的音樂,像把自己丟進輕飄飄的風裏,靜靜體驗時光泡沫淹沒肌體的浪漫感觸…
獨居久了,最大的好處就是什麼事都可以將就,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生病,一個人去醫院,一個人吃晚餐…
夜晚微涼,燈光氤氳,沒人交談的晚餐顯得太過漫長,怎麼吃也吃不完,空氣溼潤鮮甜,讓人直想昏昏欲睡。
一直以來,我都挺喜歡郝雲的歌,輕鬆、俏皮、表面頑淘,但骨子裏卻總是以真誠示人,不油滑,不黏膩。
今天就來說說我知道的郝雲的二三事吧。
回到那一天
姐姐又在叫我回家吃飯
我總是躲着不讓她看見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
時光一晃就三十年
郝雲接觸音樂的機緣很有意思。13歲那年,有個男生整天抱着吉他彈給郝雲姐姐聽,終於有一天姐姐被打動了,那把吉他也就不可避免地被閒置了。郝雲覺得這東西挺有意思,便拿過來細細把玩,沒想到竟一發不可收拾。
父母對此很支持,他們覺得,青春期的男孩不惹事、不給家裏人添亂本來就是一件好事,更何況學了件樂器也算是有了項才藝,一舉兩得,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知道郝雲算不算一個早熟的男生,19歲那年他就已經在北京舞蹈學院附中裏當老師了,當時班裏最大的學生只比他小兩歲。
其實結了婚以後挺好的
兄弟你不要害怕
除了不能隨便去採野花
還多了一個爸一個媽
任教的那段日子,郝雲留長頭髮,騎改裝摩托車去上課,油門被踩得轟轟作響。他曾無不驕傲地說:“我的課學生從來不用定表,聽見我車聲兒再洗漱去教室都不晚!”
舞蹈學院的孩子都很機靈,總能想出各種“小陰招”。這倒是對了郝雲的脾氣,他常常對當年和學生鬥智鬥勇的日子津津樂道,這樣的時光一過就是6年。
六年後,郝雲離開了學校,在一家影視公司做音樂總監,成了一名朝九晚五、十分標準的上班族。
活着
慌慌張張 匆匆忙忙
爲何生活總是這樣
難道說我的理想
就是這樣度過一生的時光
上班的生活確實不太適合他,每天要走六七分鐘的路,還要坐地鐵上班,地鐵站里人羣擁擠,有的拎着飯盒,有的拎着公文包,神情麻木,目無表情。
很快,他辭去了這份工作,成立了個人工作室。事實證明,郝雲做得還不錯,現場錄音,詞曲創作,編曲混音,他樣樣做得有聲有色。
只是他時常感到恍惚,他覺得像自己這樣站在幕後的人,無論有多大的貢獻,做出的成績總是小於等於站在臺前的那個人。於是,他做了一個孤注一擲的決定——做一張屬於自己的唱片!
7個月,每天睡眠不超過4個小時,郝雲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閉門造車,在這種極度自虐的狀態下,他完成了創作、編曲和錄音部分。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在等着他——自己並沒有混音經驗。他花了整整14個月嘗試混音,摸着石頭過河,最終定稿的時候已經花光了自己的積蓄。
這張專輯就是後來我們能聽到的《郝雲北京》。因爲唱片的不俗質量,環球唱片公司僅用了不到一個月就完成了與郝雲的簽約。
日復一日談着理想
年復一年的那條小巷
突然想到理想這個詞
沒有時間彈琴看書
沒有時間享受庸俗
郝雲真正被大多數人知道是在他登上春晚之後。儘管很多人說郝雲是當年春晚的一匹黑馬,但是郝雲自己卻不這麼想。
他說:“像那種平地一聲雷陡然一夜成名的這種事我沒有體驗過,我也沒有體驗到這種心態。”有人曾這樣評價他:蟄伏了這麼多年,雖然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但他早就學會了榮辱不驚。
有此郝雲和宋冬野聊天聊到這個事兒,他問宋冬野一夜成名膨脹的感覺到底什麼樣?宋冬野哈哈大笑,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說:“雲哥你可不知道,那感覺可好了!”
如果來生還能遇見你
我會緊緊擁抱你在懷裏
陪你捱過每一個寒冷的夜
帶你走過每一個季節
時至今日,郝雲依然活躍在舞臺上,他說比起物質上的享受,自己更重視職業的的底線,他享受自己的狀態,不求改變。不希望變得沒底線,變成一個對自己沒有標準,沒有底線的人。
事實也確實如此,錢這個東西哪有什麼夠的時候,慾望膨脹的速度總是會超過獲得時的感覺。所以他能寫出《去大理》這樣的歌也就不奇怪了。
“既然不快樂又不想在這裏,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這句話一直記在了我的心裏,從沒忘記…
既然不快樂又不想在這裏…
後來我真的去了大理,見到了彩雲,衣着斑斕的姑娘小夥,還有一直沒遇見過的美麗心情。
行筆至此,下午也過去了一半,想想我也該準備晚餐了。晚餐吃什麼呢?什麼都好,玻璃落地窗外,行人已經融入一片紺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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