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匠之惑》--新京報2004年趙本山訪談錄

無意中讀到一段趙本山的訪談,找來了全文。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趙本山的消息了,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明星要紅火,就需要被關注,就需要曝光率,需要佈滿全身連綿不絕的G點。很遺憾,他最紅火的年代,因爲本身對娛樂新聞,春晚,二人轉和其他藝術形式瞭解的貧乏,我並沒有完整地觀看過他的作品。如今讀到他的這篇訪談錄,恍如當頭一棒。新京報2004年的這篇13年前的報道當中,站在藝術頂端的人的困惑、掙扎和感想娓娓道來。藝術是相通的,小玩是自娛自樂,大玩就需要智慧來導航了。我們不能停滯不前,在情懷這個詞開始貶義化的今天,來看看趙大叔——一名稱職、有追求的藝術家的藝術人生。


以下是《新京報》2004年專訪趙本山全文:



人民需要趙本山

最早他被稱爲“著名笑星”;後來人們稱他爲“東北小品王”、“表演藝術家”;現在,他被稱爲“喜劇大師”、“中國的卓別林”。稱號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中國這塊有着10億農民的國土上,有一個人一直在孜孜不倦地給他們製造着快樂。真的難以想象,如果沒有趙本山,每年的春節晚會,每年的文化娛樂生活,東北人民乃至全國人民會失去多少快樂!

從小品《賣柺》開始趙本山完成着一個表演藝術家向一位大師的飛躍。在經過了《劉老根》的暫時妥協,這種警世現實主義精神和悲天憫人的情懷在《馬大帥》中得到了更爲自覺的弘揚。從最初的自發到今日的自覺,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大師已經儼然出現。

5月14日至16日,本報記者奔赴瀋陽,貼身採訪趙本山兩天兩夜。在這期間既有嚴肅的專訪,也有輕鬆的高爾夫球場漫步;既有正式的外事活動,也有徹底放鬆的喝酒玩樂。通過這些深入的交流和冷靜的旁觀,我們試圖解答:爲什麼時代需要趙本山?時代如何成就了趙本山?趙本山又給我們這個時代帶來了什麼?

“誰能在俄羅斯過上好日子”?在相似的感喟和無奈中,幸好我們還有趙本山的笑聲在觀照着我們的心靈。



誰能在中國成爲好藝術家?

只能自己給自己找樂

新京報:兩年前我電話採訪你之後,得出了一個感受,就是真正偉大的喜劇大師,內心深處其實都有非常悲劇性的一面。這兩天跟隨你,一直聽到你在反覆和大家講,人活着一定要快樂。爲什麼你會如此痛切地感到快樂的重要?

趙本山:主要還是因爲每天能感受到的快樂很少,你可以自己解讀快樂,但事實是,無論你在哪個行業,社會哪個角落,大家都不是很快樂。我沒有感受到國外是什麼樣的,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我周圍的人,他們都不是很快樂。

新京報:你認爲這是爲什麼?我們天生是一個不知道快樂爲何物的民族嗎?

趙本山:我們大家生下來,可能就沒有感受到哪一天是真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毫無顧忌、什麼都不用想、真真實實地活上一天的。你要觀察每一個人就會發現,無論是政界、知識界,還是農民、工人、演藝界的人,每個人每一天都是自己硬裝出來去告訴別人:我是很快樂的!其實他自己並不快樂。

新京報:現在這樣巨大的成功讓你覺得快樂嗎?

趙本山:我各方面的壓力都很大。我有時甚至覺得,可能還是童年的快樂更多一些,當時我無依無靠,什麼都沒有,但至少我活得很快樂。現在可能是站得層面越高,就越感受到痛苦。相比之下,我更欣賞那些街邊扭秧歌的下崗工人,他們一個人可能每月就發二三百塊錢,但是他們生活中的大部分時間是在自娛自樂,他們的快樂要比我們多得多。馬大帥就是這種人。

新京報:昨天你跟我說,如果說以前是爲名、爲錢做事,現在是爲了歷史在做事。但是實際上,人在爲歷史做事的時候,內心感受到的糾纏、不快樂恐怕也是難以想象的。(是!)甚至會比你爲名、爲利時感受更強烈!

趙本山:你比方說,現在我就會感受以前我沒有那麼深刻感受到的東西。現在我們在建基地,很多事都是過去所沒有經歷過的。如果說我在這個土地上辦事都覺得有點難辦的話,我相信一個平民就沒法辦事!即使辦成了,好多也都是背離你心情去辦的,這就是我們這麼一個社會。



藝術的真與假

新京報:這樣一個社會現實會在作品中留下怎樣的印記?

趙本山:藝術家其實都有一個通道,介於真假之間的。如果你求得過於真實,你就沒有播放機會;你要完全假了呢,又沒有觀衆去看,你可以在這個通道里真一會兒假一會兒地往前走。最重要的還是要往前走。我們這個社會每一天還是多多少少都在進步的,《馬大帥》能播出本身就是進步。(但是我們見到無數個藝術家的靈感在這種漫長的等待和夾縫中消磨光,最後廢掉了。)那他們就是沒整好,他們太有一種責任感了,太有一種我非要乾點啥,別人不敢說我非要說的慾望了,這就有一點較勁了。比如說姜文,他跟我說:老哥,你看看《鬼子來了》吧,我最想聽的是你的意見。這個片子我看了,但看完之後心裏就不舒服,他太較勁。你的作品是個非常好的東西,但是你的作品非得讓國人看了也不舒服,日本人看了也不會舒服,誰都不舒服,這是幹嗎?你自己在那兒跺腳,真他媽好,有用嗎?到時候人家給你鎖到櫃子裏去,這時就輪到你自己不舒服了。我直言不諱地跟他說,你投資多少錢沒用的,你收不回來的。你總得讓一方舒服,要說日本人不舒服了中國人舒服了也行;或者官方不舒服了老百姓舒服也行。

新京報:那反過來講,你之所以能成爲趙本山,是不是就因爲你有再多話想說,也總能做到讓一方心裏舒服?

趙本山:你記住,在這塊土地上生存的藝術家,你想長遠,必須要把政治放在第一位,必須在保持一個藝術家良心的同時,保證讓一方舒服。這一方是誰沒有問題,它是一個策略問題。你要走好了,讓兩方都舒服了,你就偉大了。


我們都在掙感情這點錢

新京報:從一個農村二人轉演員到如今本山傳媒的老總,爲這種變化您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趙本山:我這兩年一直休息不好,睡眠不好。(喝了酒也不行嗎)有時候是越喝越精神啊!壓力大,現在停不下來。我本可以什麼都不做,打打球什麼的,挺好。但是我又覺得這才40幾歲,沒到50呢,不到幹這事的時候。我目前辦公司最大的一個難點就是,所有的事情要去辦,人家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見見我,這是別人代替不了的。我整天干不了別的,光見人也見不完!另外一點,別人有壓力,有事了可以和我說,我心裏有事了和誰說去?

新京報:它和你身上的藝術家氣質會產生衝突嗎?

趙本山:我在這樣一個剛烈的土地上能站住腳,沒人敢收拾你,這算不錯。這裏頭有社會的,有地賴的,紅黑白三道,就像二人轉劇場,擺不平方方面面你根本就演不了!我最初在瀋陽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他們一次,打電話給我詐錢。我說你幹啥,他說缺錢,我說行,要多少?我當場在電話裏就開罵了,我說你等着,你要不等着你是孫子!我就自己去,要帶一個人我就不是人!掛了電話我就拎根鐵棍子過去了,到那兒等半天也沒見人過來,我就回來了。從那以後就沒再遇到這事。以前縣劇團下鄉,經常跟鄉下那些無賴打架,要不收拾利索了你根本就演不成。後來就越來越感受到,這個社會還是一個情感的社會,尤其是東北這裏,更濃一些。這個很可怕,它不原則,但現狀就是這樣。無論官場還是商界,我們其實都是在掙着感情這點錢。



人不可能戰勝自己

新京報:但是我有一個擔心,這種想辦事的願望最終會不會影響到你在藝術上的發展?比如說,今年的春節晚會小品我就非常不喜歡,是個倉促之作;你在《馬大帥》裏的表演我也認爲沒有進步。隨着你的事業越做越大,你在藝術上會不會有停滯不前甚至倒退的危險?

趙本山:我相信一點,在藝術創作上我不能跟我自己比。我把自己對立起來,設置一個障礙,然後自己去跳,這不是我的方式。我相信在這塊土地上,想和我這種成就、這種觀衆緣、我的人品去抗衡的人,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將來我的藝術魅力可能會有些下滑,但是我的人格魅力不會下滑。你不可能走進巔峯,完事還要繼續往上走,這是不可能的,誰都有個句號。卓別林的一生中,最後把啞劇變成語言了,也算是一個失敗,人們也不認了。但是隻要你不離開這片土地,你就會找到自己的存在,就不會某一天把底氣都弄沒了。

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沒離開藝術。比如小品不行了我又拍出了《馬大帥》;《馬大帥》裏我的表演可能不行,但是我多一半精力其實都拿去設計範德彪這個角色了。眼看着一個比自己還好的角色在面前豎起來了,你得接受啊。回過頭來,你要別人去導這種風格的戲,把所有的人都能撥拉出這種狀態,一時半會兒我看也沒有。它只要能在整體上站出就是我的勝利,因爲我是整體的魂。

新京報:今年春節晚會小品的水平倒退也是這個原因吧。

趙本山:它應該是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我還得上,這個是很痛苦的。你要選擇不上,至少現在我自己說了不算了,這就把自己推到一個很尷尬的位置。我現在可以選擇不上,盡情地拍一部戲。我幹嗎非得在那兒露臉啊,上一回就是犧牲一回,露臉現在不是正面影響。觀衆已經沒法拿別人跟你比了,就拿你自己和你比:你看,趙本山不如當年了!可能我停下來,不露臉了,觀衆又會轉過頭想:你看還是趙本山行,這個不行,跟他比差多了!所以現在就是到了這麼一個尷尬的境地,你要真不上了吧又不能夠,你上了吧就只能是減分。



苦難與幸福

新京報:昨天我注意到一個細節,你打球回來,看到兒子的時候,一把就把他抱起來了,特別興奮。我平時也見過許多父親和兒子相處的情景,但是說實話,像你這麼強烈表達感情的很少。

趙本山:我很少回家,孩子想和我玩不容易。逢年過節,只要有孩子的活動,我都不能參與,我要參與了可能就光忙簽名了,上哪兒都玩不好。所以我基本上是孩子放學了,才能看他一眼。每天我在外面應酬喝酒辦事,完事回來孩子都睡了;我醒的時候孩子已經上學去了。

新京報:你願意讓孩子過這種生活嗎?

趙本山:那當然不願意了。孩子畢竟還小。以前他們根本不知道爸爸是幹什麼的,只是覺得奇怪,爲什麼老有人找爸爸簽名?現在還總算知道,噢,原來爸爸是個名人。有時候還不知不覺要往外炫耀,怕別人不信。

新京報:過去的苦難除了使你更堅強、更有毅力、更加珍惜成功,難倒就真的沒有給你帶來過陰影嗎?或者不愉快的記憶嗎?

趙本山:其實過去的苦難都是在快樂當中度過的。是因爲你知道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往上走,你才覺得越來越痛苦。過去你去趟鄉里,就覺得咋這麼大啊!去供銷社買個鞭炮,做夢都想着把這個鞭炮給放了。

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一點很小的快樂就能讓你幸福很久,非常珍惜。以前一年到頭吃不上大米飯,一頓米飯就能把你給香死。過個節,來碗豆角燜肉,連那湯、碗上的漆都能給你摳下來!但是現在你已經沒法選擇什麼好吃了,再好的酒喝到嘴裏也像水一樣,一天到晚不知道該吃啥。

我現在的幸福就是做事情,比如推廣二人轉。我自己最願意的其實倒是回到從前那樣,演完出來整點小啤酒,大家喝了,嘮一通磕,樂一下,這個可能就是以前最大的快樂。



生活把我改變了

新京報:我看過你以前自己寫的離婚自述,很震動。我覺得不是哪個男人都能把這種事情說清楚的。

趙本山:我天生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離婚。本來在農村裏有個媳婦就是了不起的事了,因爲一個村子裏有五六個光棍……(沉默)

新京報:而且你能承認是生活把你改變了。

趙本山:是。你得承認現實。我媳婦又沒念過書,她要能接受還得有個過程。這過程首先你得真誠,不能騙她。你真實告訴她,我們感情不行了,但是我還管你各個方面。我至今還管她。

新京報:孩子呢?孩子現在理解你當初的決定了嗎?抱歉,我這麼問可能有些殘忍。

趙本山:分開的時候她才12歲,我叫她出來出不來,她母親不放。後來我把她送到了大連外國語學院,今年7月份就畢業了,二十五六了,屬羊的,還沒對象呢。也沒人敢往她跟前湊啊,一聽說我這名字,估計頭皮就麻了。(自言自語)其實我覺得上次那個×局長的兒子就挺好的,不就是嘴巴帶髒字嗎?多了不起的事,東北小夥子哪有不帶髒字的!



做人的“大小之道”

新京報:我覺得你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更像一個成功的商人和一個精明的政治家。

趙本山:應該說,一個成功人士如果想在這片土地上站穩了,就必須讓政治呵護你,否則你一事無成。

新京報:你怎麼扮演這多重的角色?

趙本山:我儘量把自己縮小。(這是你自我平衡的一種方式嗎?)是。我之所以能夠這麼穩穩當當,就是把自己的人物儘量縮小,你越大越要回來。大人物要去幫大人物,那不過是小事一樁;但是你要去幫助那些最需要幫助的人,它就是大事,他一生會感謝你,他每一天都在傳播,比新聞還要快,他一輩子抹不開說你壞話。另外一點,就是小的環境未必不能辦大事情,大人物眼睛盯着小人物,小地方可以做出大事情,我一直在找這種反差。

新京報:你這麼多年堅持不去北京,而一直留在瀋陽,也是這個原因嗎?

趙本山:老實說,我不喜歡北京這個圈子的氛圍。每次去北京我都是辦完事就回,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多少人離開自己的土地,到北京“漂”,漂着漂着就把自己給漂沒了。掌聲、鮮花多了,一天到晚聽的全是好話,又互相攀比,腦子裏琢磨的全是這點事,慢慢就越來越找不着北了。


人生如戲

新京報:除了童年,出身農村對你後來成長、做事有什麼樣的影響?

趙本山:其實我是一個從底層走來的人,一路風塵僕僕,什麼都感受到了。我的農民意識還是很重,農民不可能身上有10萬元卻去買一個11萬元的東西。不過現在我也開始改變了,已經準備開始貸點款,也有信心還。公司做大之後,要敢用銀行的錢,這樣才能良性地往前走。

新京報:我昨天見識了你的酒量。除了它是中國特色的辦事方式之外,對你來說,喝酒是不是還有別的意義?

趙本山:說心裏話,喝酒是兩種,一是最放鬆的時候,一是最苦悶的時候。你最高興的時候找哥們兒喝兩杯是最大的樂趣;你最鬱悶的時候整點酒也是最大的放鬆。

我前兩年有一段時間喝不進去了,不接受酒精了,這種狀態很可怕。(是不是和您那時的精神狀態也有關係?)是!那時是我最不舒服,也最不順的時候。當你能喝進酒去,就說明你身體需要釋放了,說明你找到了一種做事情的好的方式。

我從年前年後辦了所有的事情,基本上每天都在喝,但是我最近喝悶酒的時候很少,快樂的酒是不傷神的。

說實話,現在公司還是一個花錢的時候,建基地,建劇團,建學校,完全就是一個奉獻,這種奉獻什麼時候能收回成本,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敢這麼大把地花錢?)敢花錢的原因是因爲我現在認爲錢不重要了。比如我的價值,在社會上,我的儲蓄可能就在老百姓中間,我缺錢了,我隨時可以取。

根據我前半生的風風雨雨,對放在我身上的錢根本就沒有意義。我覺得錢是一個罪惡的東西。說實話,這個世界因爲錢上出事的太多了,你的一切都會產生變化。我現在根本不想我還有多少錢沒有掙,這個根本不歸我想了。

新京報:有的人,面對這樣的壓力,往往平衡不了,求助於宗教。你有過這樣的時候嗎?

趙本山:可能我一生也不會出家皈依什麼的,但是我信佛這是真的,這讓我比較安全。法律制約的是這個世界,但宗教制約的是人的內心,是人的靈魂。

新京報:人活着應該有所敬畏,一個人如果無所畏懼,這恐怕纔是最可怕的事。

趙本山:那不行。在這個世界上,你得害怕,你膽兒得小;什麼事情應該做,什麼事情不應該做,你自己得有個規範。要不然,你什麼都不怕,就不好整了。

新京報:這個是不是也有農民意識在起作用?

趙本山:嗯。中國農民老實。

新京報:你老實嗎?

趙本山:老實,老實。很老實。

新京報:但是我覺得你有的時候不太老實。在中國,老實的人恐怕很難做成大事。

趙本山:大方向還是可以的,我還不是一個喪失理性的人。有的時候也有做大事的膽量,至少我發展到現在是這樣,這板你得敢拍,這字你得敢籤。

新京報: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老了之後做點什麼?

趙本山:就在這個基地呆着吧。我這人根本就沒什麼願望,從我生下來起我就沒想到將來能是明星。在鐵嶺的時候我沒想到會來瀋陽;來瀋陽了我沒想到會上春節晚會,我這些年都是一個一個臺階走上來的,一步一步像做夢似的就過來了。所以我一直跟別人說,我就是一個演員,就是一個做藝的。

新京報:現在你已經享有社會資源,享有社會話語權了。但是中國人對“伶人”的偏見是幾千年都積存在內心的。這種偏見會不會影響到您的爲人處世?

趙本山:過去啊,我根本都不能提我是唱二人轉的。說實話,你在這個土地上,隨時都等待着一些輝煌和不幸發生,最高貴和最卑賤的事你都會遭遇,光環和屎盆都有可能扣到你的頭上。至少我現在很少想象我將來會有什麼悲慘的事情,我也有很多心理準備。人生就是這麼一個事情,在這樣一個時間裏,攤上什麼都是很自然的。不用去設計和嚮往哪些事情的發生,真發生了你用愉快的方式去接受就完了,這樣才能活。否則你一身光芒,突然一天就蹲牛棚裏去了,你怎麼辦?

我至少瞅着這些不陌生,因爲這些地方我都呆過。比方說突然哪個女的打電話了,就像前段時間的一些事情一樣,我都做了足夠的準備,我認爲這種事情誰攤上都正常,這就是人生,你攤不上說明你混得很好。因爲你站在一個很高、很明顯的地方,所有的暗箭都夠得着你。

新京報:你有沒有人生如戲的感覺?

趙本山:經常有。我們這個生活當中就是一個大舞臺,有演當官的,有扮演老百姓的,各種角色,能當好的都是演好的。你可以繞過所有的人,但是最後你繞不過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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