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唱作人》,一場重回華語音樂黃金時代的理想實驗

文 | 娛樂硬糖 葉春池


編輯 | 李春暉


“希望大家拋開偏見,好好聽我這首歌。”坐擁微博7260萬粉絲的王源,在《我是唱作人》的舞臺上說出了自己憋在心裏好多年的話。一首原創的《隨想》唱完,不少觀衆驚覺:原來王源是會寫歌的。



通過《我是唱作人》打破偏見的,不只王源。原來,曾軼可不唱《獅子座》已經很多年;高進除了“土味”情歌還有很多真誠而專業的創作;而汪蘇瀧的“QQ音樂三巨頭”標籤,早已跟着大多數人的青春期一起告一段落……


本應最開放包容的音樂世界裏,原來我們已偏見太久。而追根溯源,這些偏見或許都來源於:我們有多久沒聽過歌手們唱新歌了?


大多數的音樂綜藝裏,歌手們變着法的老歌新唱;演唱會和商演上,歌手們還在唱着十幾年前的成名曲;傳唱度頗高的短視頻神曲,則根本沒有人關心原唱是誰。新歌都去哪了?不僅是歌手需要展示的舞臺,觀衆也迫切需要一個平臺來發現新歌。


但衆所周知,以原創爲宗旨的音綜遠不如金曲翻唱類節目來得保險。但《我是唱作人》第一期節目,8首原創歌曲面世之後,觀衆的反饋證明了:原創音樂是有魅力的,更是有市場的。




放眼望去,幾乎每一檔音綜都曾用顛覆華語樂壇、爲音樂市場輸血、拯救音樂圈等字眼作爲宣傳噱頭,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華語樂壇沒有被顛覆,沒新人、沒新歌的尷尬依然存在。


在這個時間點,《我是唱作人》仍然高舉原創音樂的宗旨,不僅要求唱作人有唱功,更要有持續的創作能力,纔有資格走上舞臺。過了參賽門檻後,節目的賽制還要更殘酷。互聽demo分出上中下位,進行一對一battle,實名制投票等。



拯救華語樂壇當然不是《我是唱作人》一檔音樂綜藝可以完成的宏願。但至少第一期節目之後,已經有8首原創的新歌被成功種草。這或許就像汪蘇瀧原創的《種子》,被種在這個春天裏。


批量的神曲、被掏空的經典


華語樂壇的發展總是充滿着內在矛盾性,或者說某種滯後性。這幾年音樂產業在資本市場備受關注,巨頭加速佈局,整個行業被不斷規範,連一向最爲薄弱的版權都走向正軌。但內容供給卻並未能隨着產業健全而迅速恢復舊貌。


華語樂壇曾經有過自己的黃金時代。80、90年代的華語樂壇不僅誕生了一系列影響全亞洲的頂級歌手,也奉獻了華語樂壇最多的經典歌曲。


那個時期的華語樂壇可謂神仙打架,隨隨便便一首歌都是現在的k歌金曲。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在KTV裏最熱門的歌曲仍然是周杰倫、孫燕姿、林俊杰等歌手的歌。而近年流行的新歌,最近的也要數三年前的《涼涼》和兩年前的《消愁》了。



樂壇一直處於吃老本的階段。雖然現在音樂領域很熱鬧,但是大家會發現可聽的新歌很少。即使是洗腦的神曲,也遠不如彩鈴時代的神曲來得有影響力。


“聽老人唱老歌”成了音樂市場的標準配置,音樂綜藝也大都不願意冒這個風險。而一開始就打着“不止是歌手”,聚焦原創的《我是唱作人》,則試圖用實實在在的新歌爲華語樂壇的曲庫增加新鮮血液。



首先,《我是唱作人》每期節目都會有8首從未在任何平臺公開發表、曲風多樣的原創音樂作品亮相。這樣算下來,整季節目播出後,《我是唱作人》將爲華語音樂市場提供90多首新歌,這個產量可以說是音樂綜藝裏頭一份了。


而在歌曲的打磨上,也絕不是爲了速度和傳唱創作一些口水歌,每首歌都是唱作人精心創作。相比於綜藝通常最關注的“爆款規則”,《我是唱作人》更在意的對每首歌曲最本真的表達。


第一期節目中,樑博的《表態》時常超過7分鐘。《我是唱作人》的舞臺也將這7分多鐘一秒不差的保留下來。在快餐文化時代,7分鐘也許會流失掉一部分觀衆。但主創們也堅信,好的音樂是需要完整的故事性的。



而最觸動硬糖君的,還是面對8位已經在樂壇有相當名氣的唱作人,節目組在設計賽制的時候,非但沒有手下留情,甚至可以說是“變本加厲”。而唱作人們居然也放下“面子”,勇於接受了這一挑戰。


第一期節目裏,在唱作人們正式登臺演出前,就必須要互聽demo,然後根據每個人最直觀的感受進行投票,選出上中下三個位置,之後又主動選擇挑戰對象進行一對一battle。“殘酷”的賽制不僅給了不同類型唱作人不斷碰撞的機會,也讓唱作人的現場表現更加真實動人。


這種觀看體驗和當年初見《我是歌手》有些類似。而隨着《歌手》日益走向平和中正,《我是唱作人》用更犀利的姿態將本該做“評委”的唱作人放在了“選手”的位置,打破“翻唱+改編”的模式,選用完全沒有羣衆基礎的新歌,不能不說是今年以來音綜創新的第一個驚喜。


當你的“喜歡”一再被複制


互聯網大數據時代很容易給人制造一種“豐饒的貧乏”。乍看上去,各大音樂平臺不斷髮展,極大豐富了用戶的聽歌渠道;音樂綜藝和短視頻也在不斷拓展我們聽歌的形式。但事實上,用戶聽到的音樂品類卻很可能越來越少、越來越窄。


大數據知道你的喜好,算法則不斷滿足你“過去的喜好”。當我們一邊感慨算法推薦真是瞭解自己,一邊也難免懷疑自己是否錯過了其他音樂類型,希望有誰能引領自己走進未知而美好的領域,打開更新的視野。



怎麼在一個時間段內集中帶領觀衆去欣賞不同類型的新歌,並進行討論,這成了平臺也好,節目組也好在不斷嘗試的事情。《我是唱作人》就試圖搭建這樣的平臺,每一期節目帶來的都是風格各不相同的新歌。


在首期節目裏,8位唱作人帶來風格完全不同的8首新歌。王源帶來一首難度頗高的《隨想》,風格細膩;熱狗演唱的《HipHop沒有派對》,熱情律動;毛不易帶來的《東北民謠》娓娓道來;汪蘇瀧的《種子》探討渺小也有力量;樑博的《表態》彰顯態度;曾軼可的《彩虹》迷幻搖滾,熾烈熱情;高進《下雪的哈爾濱》飽經風霜;陳意涵的《他們說》清新甜美。



8首風格各異的歌曲給觀衆帶來足夠的新鮮感和風格碰撞。這樣新作品的集中輸出,有利於打破算法時代對個人興趣的固化和視野的窄化。當更多人開始接觸新的音樂類型,樂壇的創新,不僅是唱作人的創新,也是聽歌人審美不斷豐富和提升的過程。


而在聽每首作品時,唱作人也都相當real,毫不留情。連一向謙遜禮貌的王源都直言對手的歌讓自己聽不下去。高進也說,對方究竟想表達什麼,自己真得沒聽清。熱狗則直言,自己聽到的那首歌雖然好聽,但不足以震撼人心。


更值得一提的是,《我是唱作人》可能是迄今爲止在評選公平性上做得最“硬核”的一檔音綜。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由於缺乏硬標準、各種主觀因素又太多,這也造成大量音綜的評選機制長期受觀衆詬病,總被懷疑“投票有貓膩”。《我是唱作人》的101評審團最大程度上兼容社會各階層,同時大改傳統的不記名投票規則,以“實名制”對抗了評判標準隨意的現象。101評委個人賬號信息公開,“實名拍磚”也給了唱作人反擊惡評和在線互動的機會。投票“全程可追溯”,使得評審團成員對自己的每一次評價和選擇都要負起責任,不管喜惡皆是發自真心,且有理有據,讓結果實至名歸。


什麼纔是好音樂?


無論是20年前樂壇的黃金時代,還是樂壇略顯蕭條的今天,大家都在思考一個問題:什麼纔是好的音樂?


這個問題做音樂綜藝的節目組在思考,寫歌的創作者們在思考,甚至連聽歌的我們也在不斷追問。音樂作爲主觀的感情表達,沒有人可以定義什麼纔是好的音樂。但這並不妨礙大家來探討這個問題,《我是唱作人》給大家構建了一個探討的平臺。



高進的音樂是不是“土俗low”?曾軼可的音樂是不是“不知所云”?陳意涵的“女團音樂”是不是美則美矣,毫無靈魂?而樑博和汪蘇瀧,誰的音樂才真正直指人心?


從第一期節目來看,一向擅長劇情真人秀的節目組,並沒有在真人秀上過多渲染,而是讓觀衆完整欣賞每個唱作人的創作,把大衆的注意力重新帶回到音樂本身。


毫無疑問,相比於其他娛樂領域,大衆的音樂消費是沒有得到充分滿足的。這和這幾年音樂產業發展滯後於影視、互聯網娛樂等領域直接相關,也形成了《我是唱作人》的創作源頭和訴求——這是一次重新梳理甚至“修復”音樂生態的機會。



首先從音樂的源頭出發,創作新作品、打破大衆對歌手的偏見。這就引發了一系列值得討論的問題:流量明星究竟會不會唱歌,能不能帶來好作品?小衆的獨立音樂能不能真正被大衆喜歡?音樂鄙視鏈底端的嘻哈歌手到底有沒有真實力?“爛大街”的神曲到底魅力何在?


這些問題或許沒有明確的答案,但想要接近結果,就需要一個讓這些幾乎隔着次元壁的唱作人和音樂有一個彼此碰撞的舞臺。


在分析音樂市場的時候,很多人會思考中國的原創音樂出了什麼問題,其實歸根結底,有問題的不是音樂本身,而是傳播渠道。《我是唱作人》正在嘗試建立一個新的對話渠道,掀起一場原創音樂新浪潮,產出更多的華語流行金曲,這樣必然會對音樂市場的健康發展起到一定推動作用。



華語音樂存在的問題無法避諱,這或許不是一檔音樂綜藝可以解決的,但《我是唱作人》無疑正在做一場非常開創性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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