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乃文《ZERO》:冷熱分明，始終如一
最近一年多的時間，楊乃文奔走於臺灣和內地大大小小的音樂節和Live演出。還舉辦了自己的演唱會，終於，在12月這個唱片井噴的時段，推出了自己的第四張正式專輯《ZERO》，唱片公司把著力點放在了“搖滾”和“歸零”兩個關鍵詞，以突顯楊乃文臺灣搖滾第一人的位置和本色的音樂態度。但以個人聽歌的習慣來說，更喜歡去窺探一張專輯對歌手情緒的把控和個性的拿捏，這是比研究曲風和編曲更有意思的一件事。專輯文案中提到了“搖滾本質”，這其實是個太概化的說法，沒有人能真正說的清楚，但搖滾的本質裡一定會包含真實而強烈的情緒傳遞這一條。
楊乃文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她那種介於冷熱之間的氣質。從她09年的那張自選集當中，我們可以聽到她對英倫音樂的偏愛，專輯中收錄的作品按照立意來說其實都是暖色調的作品，甚至有《Hallelujah》這樣傳達大愛的福音歌，但這些歌在楊乃文那裡都變成了冷調疏離的感覺，她把這些歌曲柔化，還借用水的概念來給你一種更具象的條件反射。從這張專輯，你就能窺見楊乃文個性中的分裂特質，你或許會說，做音樂的人多都有這樣的敏感與分裂，但這一點，在楊乃文身上，顯得尤為突出。她過往的專輯，《One》最為統一，整張都流淌著猶豫和不確定的情緒。接下來三張專輯，像《Monster》和《Fear》，《太驕傲》和《不得不》，《女爵》和《分開》這樣來排歌曲的順序，都微妙的呈現出一種反差，把最不可一世的和最卑微懦弱的她沒有間隔的呈現在你面前，在酷酷的搖滾底下，藏著的是一顆熱烈的心。
新專輯的封套用到了紅黑兩種主色，或許正是為了契合楊乃文性格中介於冷熱之間的這種特質。聽完整張專輯，你大概會覺得不像你想像中那麼酷，宣傳中一再提及的搖滾，似乎並不是擲地有聲的硬朗的樣子，幾乎通篇的中板作品給人一種使不上勁的不暢快感，但細聽之下，這張唱片的最對的情緒，似乎全在這樣彆扭的罅隙之間。
開篇的《鸚鵡》是會讓人好感頓生的一首歌，這首歌的編曲方式和《女爵》類似，同樣是華麗的冷色調，有層層遞增的情緒推動，與《女爵》不同的是，這首歌始終保持著一種冷靜的姿態，即便是到尾段情緒達到高點，也沒有真正的噴薄而出。這樣的冷靜與理性，相較於《女爵》來說是一種成長，就像葛大為的歌詞裡所傳達的意義，對於相互瞭解的戀人來說，甜言蜜語的表面功夫其實很容易拆穿，只是看破不說破，如果內心已經斷念，說再見也只是一個動作而已。這樣的情緒其實不需要歇斯底里的表達出來，冷的反而更有殺傷力。
《小丑的姿態》是專輯中現場感最強的一首搖滾歌，剛好歌詞在講舞臺上萬人崇拜的自己和舞臺下空虛落寞的自己的對立存在，將性格的對立面用這樣直接的方式唱出來，這還是第一次。 《日落西沉》藉著日落寫感情的隕落，日落的美景如同回憶中的美好，只能成為定格的影像，並且緊接著就會經歷比短暫的美好更長的黑暗期，但跨過了黑夜，便會迎來全新的美好景色。主歌的沉悶的吉他與空闊的氛圍，讓人覺得黑暗朦朧看不清未來，副歌的節奏分明的鼓聲，弦樂和貝斯漸漸加入，呈現出堅定邁步的畫面感。
張震嶽創作的《未接來電》，毫無懸唸的擔當起了提升整張專輯流行度的任務。在一整張以不同風格的編曲製造情緒和氛圍的專輯當中，這首介於民謠和搖滾之間的作品，既有街頭搖滾的傳唱度又有電臺情歌的情境感，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帶你看到楊乃文最溫柔的樣子。
《我是什麼》和《小心我撒野》前者是徐佳瑩的曲子，後者是範曉萱的曲子。徐佳瑩的創作中那種自我世界的矛盾對立以及範曉萱作品中那種鬼魅的，直洩而出的勁兒，剛好也是冷熱得兩面。不過Lala的那種格局略小的自我矛盾，在楊乃文冷靜率性的聲音裡聽起來，總顯得有些聒噪了。範曉萱這首作品聽來倒是爽快，成了專輯中最直接的一個情緒爆點。
《異象》裡的楊乃文，一定在她最舒服的狀態，輕柔的電子音樂，營造出疏離的氛圍，不同於《One》裡的猶豫遲疑，也不同於《飄著》裡完全沉浸的幸福感。現在的她，學會了順其自然的跟隨時空的變換，面對愛情裡的異象。
馬念先的歌詞讓《我從來不懂你的幽默》裡透著臺客的搖滾的直接口吻，在這首歌裡，我們聽到楊乃文冷靜拒絕的酷。朗朗上口的一首歌，應該很適合Live上的互動環節。
從《愛我自己》到《Beautiful Life》聽完這張專輯，結論是，無論我們曾經在愛情裡如何的沉淪過，最終我們都會發現我們最愛的還是自己。合身的愛情，想要的生活、心靈的歸處，都是我們美好人生的構成要素，即便終其一生，我們也不要放棄去尋找。這便是在收尾的歌中，乃文終於將她的所有能量完全的噴薄而出的原因吧！
推薦曲目：《鸚鵡》《未接來電》《異象》《愛我自己》《Beautiful Life》
《未接來電》吉他譜 試彈：http://chord4.com/tabs/1893
（文：樂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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