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五人《披星戴月的想你》單曲側標&專訪
2018 金音創作獎最佳新人 — 告五人_《披星戴月的想你》實體封面(設計:李莉婷)
如果想念是一首歌,願你能將那些喧囂的情緒靜靜地安置於此。
★ 2018 金音創作奬最佳新人、首場兩千人大型專場演唱會一週內完售。當今臺灣樂壇最受注目的年度實力明星大團。
★ 該曲 Demo 版本曾創下 YouTube 超過 700 萬次點閱。創作迄今時隔三年,首度推出錄音室同步錄音版本。
★ 事過境遷的思念,告五人以〈披星戴月的想你〉化作對「告別」這個生命課題的一聲試探。
★ 實體單曲特別收錄〈披星戴月的想你〉Demo 版,留給樂迷最珍貴的紀念。
一首歌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至少對現在的告五人,是。
2017 年因單曲 Demo〈披星戴月的想你〉被網友自製,以非官方版字幕 MV 的形式上傳至 YouTube,才短短一年時間便突破 700 萬次點播數。這首歌,不僅具象了事過境遷的思念,成為一個容器,讓所有人的故事都能被裝載、找回自己的形狀,也使他們的名字「告五人」承載了眾多關注,在樂迷之間成形更具體的模樣。
團員由左至右,包括:鼓手謙哥、主唱犬青、吉他手兼主唱潘雲安。 ( 相聚倆好提供)
告五人自 2011 年成團,經歷多次換血,現由吉他手兼主唱潘雲安、主唱犬青與鼓手謙哥組成,他們夾帶驚人的創作能量,先陸續在網路平臺 StreetVoice 上發表多首歌曲,以成熟的編曲、雙主唱多變化的演唱實力與動人脫俗的渲染旋律,在網路上逐一掀起不小漣漪,後更於 2018 年憑首張 EP《迷霧之子》提名金音創作奬最佳樂團與最佳搖滾單曲,最後獲得最佳新人獎。同年,首度舉辦的兩千人大型專場演唱會亦在一週內完售,儼然已是當今臺灣樂壇討論度最高、兼具實力與明星氣勢的焦點樂團。
「〈披星戴月的想你〉有多久,告五人就會陪你們多久。我們詮釋的當下,都沒有特定對象,而是想到我們自己,我們告五人與樂迷一起走過來的路。」樂團創作主腦潘雲安形容這是一趟奇幻旅程,這首歌誕生於他的青春期,隨同他接連參與華人星光大道、中國好歌曲等大大小小選秀比賽,並經歷在北京製作公司的工作洗禮,最後找到一羣志同道合的團員與夥伴,決定重組樂團。〈披星戴月的想你〉醞釀三年的錄音室版本,告五人首度採取同步錄音形式,為更貼切凝聚樂團現場演出中最飽滿能量的狀態,中後段安排了純樂器演奏,襯著綿密、具層次的和聲變化,沉潛入心。
而〈披星戴月的想你〉從 Demo 到單曲實體化的過程,不只樂團本身,對於一路陪伴他們茁壯、成長的樂迷們來說,都如同從彼此生命的河流經過,再看著各自交織、最終匯流成海。你聽這首歌,能凝望愛的平靜與駭浪,告五人並用緩和中,暗藏洶湧的語氣,探試了「告別」這個人生的課題。唯有當時光沖淡回憶,想不起遺憾,當自己只剩下自己,纔能夠真正奮不顧身的前進。
上文為告五人《披星戴月的想你》單曲實體的新聞資料,本篇訪談為當時所做的隨筆紀錄:
問:從上一首單曲〈愛在夏天〉到這次的〈披星戴月的想你〉,有發現你們拉長了歌曲的篇幅,融入更多的樂器 Solo 喬段 ,可以聊聊這件事情嗎?
謙哥:雲安創作時主要只有木吉他跟人聲,可每位團員對編曲都有自己的想像,我們在討論這些歌時,一定會有想說的話。彼此都想要好好把話說完,告五人的編曲方式像把這些想像統整,我們還是會看歌去執行音樂的長度與編曲。我們在錄音前也只有一個大綱,在還沒錄音完成前,從不會知道會變怎樣。
雲安:通常都由我構出大綱,再請示謙哥,是不是可以在哪一部分打開更多聲響的色彩,聲音方面則會與犬青討論她的發聲位置,包括唱腔與唱歌的情緒。
比方,〈愛在夏天〉Demo 版早在 2016 年已發布 StreetVoice ,但那時候很像沒有把話說完。後來,我們在正式錄音時好好省思要講些什麼,也是在最後錄完才發現竟有六分多鐘。那時候錄了六天,事前甚至還花超過一個月的時間去構思該如何進行,即便很簡單的旋律,也不斷討論它的深度。很多人問我,〈愛在夏天〉怎麼這麼滿,但這其實是我們思考過、邏輯化、合理性地去編排後的樣子,〈披星戴月的想你〉亦是如此。
〈披星戴月的想你〉Demo 版就有加入一點點管絃樂,這次只是加強比例來強調「事過境遷 」的感覺。而犬青的聲音也在裡面達到近完美的和聲與詮釋方式,我很喜歡犬青的和聲變化更大過於管絃樂的鋪成。
犬青:這個和聲我想得超久,每次演出,我都一直在想。因為這首歌每一句唱的方式其實都很不一樣,和聲的口氣與情緒都要配合,最後是直到進錄音室才做最後定稿。其實對我是蠻大的考驗,那個時候有很多是當下才想到的。而我在唱這些和聲時,想到的都是大家一起在演出或開始要錄製這首歌的過程。
雲安:同意。我們詮釋的當下,都沒有特定對象,而是想到我們自己,我們告五人與樂迷一起走過來的路。
犬青:或許因為我們並沒有特別想一個的對象,但放在歌迷身上,他們會有對象可以想。不管以前以後,這是一個情況,而不是一種人設,沒那麼具象。
問:這次錄音有什麼趣事嗎?聽說這次是你們第一次同步錄音…..
雲安:我覺得同步錄音還蠻好玩的。錄完後,我才第一次真正察覺:「原來我們對這首歌這麼熟了。」我們只錄了三個 Take,基本上就是照著 Demo 給我們的樣子再優化,並沒有大幅度更改。這次會選擇同步錄音也是因為情緒,先前有歌迷問我,Demo 跟現在這個版本有什麼不一樣?我答,真的差非常多。
2015 年我自己錄了這首歌,自己再把它上傳到 StreetVoice 上面,過程之中,只有我自己在感受這件事情。可是事過境遷之後,到了 2018 年碰到謙哥、犬青,還有貝斯手展哥,以及前吉他手班長一起彈,才真正有火花出現。因為每個人對於想念的概念是很不一樣的,當我們這幾個人碰撞在一起,纔有音樂生命力的展現。
告五人錄音 @112 F ( Image Source from Facebook)
謙哥:如果是分軌錄音,已經先錄好才給我,那個情緒線就不會更動了。但同步錄音,跟演出一樣,你可以在第一瞬間感受所有人給予你的訊號,而你當下也必須用很瞬間的方式去回饋。這回,我們錄了三次,但每次每個人心裡想的、感受上的都稍有不同,我覺得那纔是最靈活的地方。
問:也因為〈披星戴月的想你〉這首歌開始引起許多討論,甚至帶你們到了許多地方,可以分享這段奇幻旅程?這些外在的回饋對你們來說有什麼影響嗎?無論是音樂上或生活上。
雲安:對我們的「小哈瓜」(註:告五人的樂迷),我感到無比的光榮。他們讓我們覺得應該更認真、更謹慎對待這些歌曲,而不是一有歌馬上把 Demo 放在 StreetVoice 上。當然那樣的途徑也很好,但我們現在想做的一定更大更遠,而給我們勇氣的就是我們的歌迷。
至於,我們怎麼找到這些歌迷的關鍵點?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當有一天我們在 Facebook 上宣佈要去小河岸演出,突然就完售了。這讓我們也好奇那些人從哪裡出現,是在街聲上本來就有關注我們的人嗎?只是我們可能一直沒有好好看待這些歌曲,當開始有人討論,開始對於透過這些歌分享生活以後,我們就產生一種必須要負責,且更有榮譽感在。
犬青:但那個榮譽感並不是自己給自己的,是歌迷給我們的——因為這首歌,他們開始跟我們分享自己本身過去或當下,像〈披星戴月的想你〉 MV 上架,看到很多反饋,最讓我感動的是,有很多留言說他們聽告五人是「從 Demo 開始聽到正式單曲,現在又看到 MV ,非常有參與感」。(雲安:他們並不是被歌感動,而是因為這個過程。)對,這個過程是跟我們一起慢慢走過來,加上現在又要開第一次的大型演唱會。其實,我們告五人會覺得很幸運可以跟他們一起分享這個過程。
雲安:我們想說的是〈披星戴月的想你〉有多久,告五人就會陪你們多久。也因為這樣子,反而讓我們更盯緊腳步,然後謙哥是團長,他非常謹慎地去處理我們每一個音樂,這次又跟中嶽老師合作,得到很多很多不同的看法。你說在音樂或生活上有什麼影響,這影響就是好好做人。對,謝謝。應該是要好好生活,不要浪費時間。
謙哥:對於這首歌,從我加入告五人開始演,會發現其實樂迷對歌的期望是越來越大的,而我本身也對製作音樂有一定要求。基本上,我會要求團員把每一次演出都當作最後一場,因為你上臺演完,時間就不會回去了。我們要在那時候把自己的能量或對音樂的想法,盡可能展露到極限。
每一次結束,都會檢討或思考怎麼樣才會更好、更不一樣。像有些很早期就聽我們的聽眾,他們也會告五人每次的演出都有所期待。通常我東西做出來,聽到的當下也很感動,但我們在臺上其實是不能那麼感性的,因為一感性,拍子可能就跑掉了,對,這就是要把職人的角色扮演好。若生活上方面,我覺得沒那麼多改變,但反而會把精力放在在音樂上,讓每一刻能更專注,因為當你站在臺上,會感受到臺下有很多很多的人,他們的期待。其實那個壓力是讓我只要想起畫面,就會感受到壓力,就會覺得我一定要可以再更好,千萬不要讓自己停下腳步,這樣子去往前。
問:這首歌從 2015 年的 Demo,中間還曾有過一個叫正式版的版本,到現在的錄音室版本,會不會擔心樂迷的回應?
犬青:不會。因為我們非常的真實,而且做的每一步都對得起自己。我在做這首歌的時候,也不會在意他們會拿原本的 Demo 做比較。
雲安:這感覺並不是不在乎他們的想法,而是有時後我們必須帶著歌迷一起往前。有些事情並不是當下看,就會清楚,我現在還是會收到回饋是問我專輯可不可以收那個〈披星戴月的想你(正式版)〉的版本,不過我就很強硬地說不行。沒有拉,我想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版本,是因為習慣做音樂的人跟喜歡做音樂的人,在每個時期有不同心境,想讓有所嘗試才做出來的作品。
犬青:而且 Demo 的用意,只是一個雛型,可以長成任何形狀或改變。不太需要把 Demo 定義成,就只能是這樣子。
雲安:畢竟那些歌是我們自己寫的,我們知道它長什麼樣子。但我們也不會限制我們歌迷覺得應該長什麼樣子。
謙哥:有趣的是,大家也可以從這過程看到我們的成長。
雲安:這首歌就是從潘雲安變成「告五人」的過程。真的要很感謝我的團員,還有經紀人們的支持。這是現實的問題,做音樂同時也有非常多因素要考慮進去,如:預算成本、你歌的唱法與對它需求。前面有說過我們越來越認真對待這些歌曲,以至於大家的思考,我們也會考慮進去,取中間值。
問:你們一直提到小哈瓜,那你們覺得對他們有責任嗎?
雲安:我個人認為自己並不帶著使命感去做這些事情。而是因為我喜歡這事情而去做,並不是要拯救社會、報效國家。
犬青:應該是這樣說,我們對於責任上面,會覺得是因為歌迷給我們的回饋(雲安:那是一部分。),因為他們信任告我,還告訴了我們,他們的過去,這會讓我們更有責任想把這些歌曲演繹得更好,做更多優化或驚喜。
雲安:而這些加註在我們身上,讓我們會想嘗試這些歌還可以到哪裡,就像謙哥說的,每次演出都會想哪裡可以不一樣。
謙哥:我很喜歡做這件事,你要改變就必須要練習,有練纔可以做出調整。對,我覺得可以把寬度做寬,再細修,對每場演出細修,但一定要跨出去。
問:那《披星戴月的想你》在各自心中的意義是?
謙哥:這樣講好像有點奇怪,〈披星〉對我來說就真的只是一首歌曲,但因為臺下的樂迷給我們的回應有了不同感受。其實每次我在臺上,當雲安唱到後段,他開始講一些肉麻的話(雲安:但我每次都沒講過一樣的話。),同時臺下很多人產生的無形力量也傳遞上來,我在打鼓,心也會麻麻的,我打一打眼眶就會泛紅,可是會跟自己說不行,要打副歌了,不然會打錯。(雲安:謙哥如果你想哭,我不反對。)對我來說,是一種鼓勵,也算動力,都是互加的。
雲安:我很誠實這麼說好了,我想念一個人的心態已經跟當初寫這首歌很不一樣了。
這首歌對我現在的意義比較像自我反省的階段,可能寫這首歌真的是在高中時期,那時候對很多事情都是很莽撞、衝撞的,也對自己的未來沒好好規劃、好好去想。當然對那個年紀的人要這樣想也挺困難的,對,一直到現在,我真正碰到了這些工作夥伴,一起去各地演出,我腦中滿滿的回憶都是我們一起到過的地方,還有過去的自己受過的經驗,有磨難也好,有悲傷也好,有快樂也好——從華人星光大道到中國好歌曲,再到中國的製作公司,最後回臺灣開始做獨立樂團,我碰到的人事物,我很想念我自己。
我突然很想念那個莽撞的自己,那時候是有想過要帶著使命感站在臺上,還期許自己在三十歲前要唱到十萬人的舞臺,那種瘋狂、中二的想法。但這種想念就是現在偶爾想就好(大笑),可以想念的,但還不用急得去做。
犬青:其實這樣說不知道好不好,但在錄音室版本出來前,〈披星戴月的想你〉對我而言,就是一首好聽的歌。直到反而是 MV 出來後,那天看完,才發現,喔,披星戴月變成了一個人,原來他陪著我們走了這麼多路。
也是直到那一天,莫名回想起了自己會認識潘雲安,也是在高中時期,還被莫名其妙被拉進去唱歌,雖然當時還沒有很深入參與他的音樂製作,只是在旁邊觀看,但一切過程,你會發現自己是看在眼裡的,哪怕當下並沒有意識到。
原來因為有了這首歌,帶我們去了很多莫名其妙、很大型的場,會發現聽這首歌的人也有很多不同的故事,投射在我們身上也是另外一種故事。拍完 MV、看完 MV 就是會覺得很想跟〈披星戴月的想你〉說:嗨,你好。而他真的也回我,「那我要走了喔,那剩下的你們加油。」(雲安:歌曲意象化 XD)對,歌曲變成一個人,應該是說他一直都在,只是現在出現要特別告訴你,要跟你告別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披星〉在我心中一直,以這樣子強烈的姿態陪伴著,講到我都好哽咽。而現在的我們想辦法讓自己越來越好。未來不知道會變成怎樣,至少當下盡力就好。 (全文完)
作者:https://medium.com/@da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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